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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人感叹过年是温情负担:现在好像只剩下花钱
来源: 法治周末       时间:2014/2/13 10:56:44     
  大年初七晚上,赵东疲惫地坐在北京的家里,算着自己卡里的钱还够不够这个月的房贷。每年这个时候,他都要这样算一笔账。  
  大年初七晚上,赵东疲惫地坐在北京的家里,算着自己卡里的钱还够不够这个月的房贷。每年这个时候,他都要这样算一笔账。

  赵东已经用了5年的“龟速”电脑没有换,眼看苹果手机都要更新到第6代了,妻子的手机还停留在第3代,另外,每个月近8000元的房贷又该交了。

  回老家过一次春节,两个月的房贷没了,别提更换电子产品。

  这样的生活节奏,赵东和妻子并不陌生。因为每次过完年的第一个月,都是他们日子最紧张的时候。

  赵东开玩笑说:“回老家过年前买年货时像个土豪,回来就两袖清风了。”

  这其实并不是赵东一个人的感受。在央视做的一项调查中,在过年的烦恼里,各种花钱比较多排第一位,占了42.94%。

  “只是怀念真的东西”

  赵东在互联网公司工作,和公务员、事业单位的员工普遍一清二白的年终福利相比,他不仅发了13个月的工资,而且还有一笔不菲的绩效工资。

  然而一个人的大红包,化整为零变成若干个小红包分发出去之后,让赵东和妻子感到日子“一下回到解放前”。

  两年前赵东和妻子在河南老家办了婚礼,远近的亲戚熙熙攘攘地都来庆贺,之后再回家,去这些亲戚家拜年是必不可少的。

  赵东算了算,光是自己这边就有五个姑姑两个叔叔,还有六个姨要去拜年,这还不算妻子那边他数不清楚算不明白的亲戚。

  加上每家的小孩要给压岁钱,关系更密切的还要买新衣服,老人要给封红包,上学的孩子也要有所表示,身体不好的要给买营养品,每年算下来,没有一万元根本不够。

  赵东和妻子的老家都不算远,一个河南一个河北,因为都是独生子女,结婚后过年更是奔波。

  赵东觉得虽然离得不远,但是平时也很少回家,工作太忙,仅有的年假也都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占满了,平时很少照顾到父母,只有在过年时给爸妈封个大红包尽尽孝心。

  今年过年他和妻子先回河南,一直待到初三,走马灯似的赶紧把叔叔大爷们的年都拜完了,又像是赶场一样马上奔赴丈母娘家,又是一轮拜年和同学聚会,等到初七,前一天喝的酒劲儿还没太醒,又得买一兜土特产回北京,带给同事尝尝。

  看到孩子们的奔波,赵东的母亲王爱英也颇感无奈。

  王爱英很怀念以前的年,回家的成本虽高,但是真情都在,不像现在,看着孩子们回家,吃饭,聚会,红包,可聚会后回到家,除了累就是累,看不到一点高兴的样子。

  王爱英说那时候过年,每家都在家里备好了干果和米酒,虽然都是走亲访友,但是没有发红包攀比的压力,没有红包,没有酒席,但那时候的年味远胜过了现在。

  “就像今年春晚里的歌曲《群发的短信我不回》里唱的一样,这不是面子的问题,我只是怀念真的东西。”王爱英说。

  如今,回家过年成了一种形式、一种强迫、一种责任、一种负担,完全不是几十年前那种望眼欲穿的过年心情了。

  “我纠结的不是过年花了多少钱,而是现在过年,好像只剩下花钱,原本的年味儿变成了金钱和酒席的战场。”赵东说。

  虽然累,不过,赵东觉得这并不是个负担,或者说只是个温情的负担。

  其实每次提到过年,赵东都对回家产生莫名的恐惧,“太折腾,太费钱”;可临近年根儿,他还是会像投入一场战斗一样,“紧张又幸福的战斗”,抢火车票,买在北京很少吃的全聚德(18.65, -0.36, -1.89%)烤鸭,勒紧钱包准备给父母和亲戚派红包。

  赶唯一那趟客车回家

  2014年春节前的一个中午,阳光照射进办公室里,徐莉坐在办公桌前,头微微仰起,眯着眼盘算着过年的打算。

  2013年,徐莉过得并不轻松,报了英语辅导班充电学习,再加上接连不断的状况,到年底,朱莉没攒下多少钱。相反,信用卡上的赤字倒是多了不少。

  过年前的一周,徐莉刚刚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5000元汇给了父母,她开始犹豫是否回家过年。

  回去,机票、红包、礼物,每年这些费用加起来,没有一万元是挡不住的,信用卡已经快要刷爆了;不回去,虽然自己一个人在冷清的北京,但信用卡的赤字还能缓解点。

  徐莉对于回家的担忧不无道理。从她大学毕业到北京工作起,每年春节回家,都要经历一场“浩劫”。

  支出大头是来回的交通费和父母的红包。由于工作的特殊性,每年春节回家的时候,徐莉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提前二十天订返乡的火车票,等她确定了回家的时间,不用说回家的车票,返程车票的预定时间也早已错过。

  所以想要回家,徐莉只能选择飞机,而这时候的飞机票,往往折扣很低甚至不打折。

  北京飞往南宁的机票全价是2050元,如果都买不到打折票,来回机票就要4000多元。

  徐莉的家在广西的一个村庄,坐飞机飞到南宁机场,从机场赶到南宁市里,如果飞机不晚点,机场大巴不堵车,她还能赶上唯一一趟开往自己家里的大巴。但不管哪个过程晚了几十分钟,她就只能从南宁市辗转到县城,从县城坐中巴到镇上,再从镇上坐一个“三蹦子”,带着一皮箱的糕点、烤鸭和糖果颠簸回家。

  除了交通费,父母及亲戚朋友的红包也是一笔大的费用。

  徐莉家7个孩子,家族里她第一个考上大学,来到北京工作。作为第一个大学生,徐莉承担的不仅是荣誉,更多的是责任。

  虽然在北京生活得并不轻松,可在家人和邻居眼里,能在北京工作,就是出人头地,就是有本事的人。

  “我小时候家里过得并不富裕,春耕时经常借邻居的牛来耕地,现在日子过好了,每次回家,母亲都让我封红包给当年帮助过家里的叔伯们。”徐莉对法治周末记者说。

  孩子们的红包,父母的红包,亲戚邻居的红包,加一起,几千元钱又没有了。

  最终,压力之下的徐莉还是决定不回家了,她给父母打了电话,轻轻的一句“今年不回家过年了”。电话那头的父母急了,一年还能有比过年更大的事儿吗,一个人在北京过年算怎么回事儿。追问之下,徐莉不得不说出拮据的实情。

  父亲很懊悔什么都不问就收下了徐莉寄回家的钱,他当即表示,宁可不要钱,只要徐莉回家过年。“寄回来的钱还给你,机票钱我们来出。”

  无语哽咽的徐莉,最终答应回家过年。给了父母的红包她肯定不会拿回来,也不会让父母出路费,最终,她把自己唯一的还没到期的1万元定存取出来准备回家过年。

  尽管囊中羞涩,徐莉还是准备了亲戚朋友的红包,而亲戚朋友,也会拿着刚蒸出来的年糕送到家里,“孩子一年都没回来,尝尝新鲜”。徐莉说每到这个时候,她不会再去想信用卡里的赤字,也不会烦心因为红包封得太多回来要过节衣缩食的日子。

  “那种亲情,是用钱买不到的。”徐莉说。

  皮箱里只给自己留个角落

  同样纠结回家路费的还有张达,张达家在贵州,为了能抢到回来的火车票,张达发动了8个人帮他抢票。电话网络齐上阵,他一遍遍叮嘱这8个人他要抢的车次和时间,并在抢票开始前的十分钟统一对表,生怕谁一不留神就错过了他宝贵的车票。

  这样的谨慎背后是巨大的金钱差异,因为火车票只需要不到500元,飞机票要将近2000元。

  终于他的一个朋友帮他抢到了车票,张达甚至用“欣喜若狂”来形容他的心情。因为这抢到和抢不到之间,差着一个月的房租钱。

  行程已定,接下来的,张达开始采购回去的年货。

  北京烤鸭和稻香村的点心是一定要带的,另外,因为老家没有同仁堂(19.53, -0.38, -1.91%),亲戚朋友每次过年都要托张达捎上同仁堂的药丸。

  稻香村的拿破仑和玫瑰饼,同仁堂的牛黄清心丸,他自己,只买了一包巧克力威化饼准备在路上吃。最后,他的箱子里只剩下一个角落装自己的衣服,其余全是带给亲戚朋友的礼物。

  刚刚买了房子的张达还给父母准备了一个一万元的红包,又拿出5000元准备分发给他的长辈和晚辈。

  红包的压力并不是张达一个人有,在一项涉及11万多人的调查当中,月收入3000元以下的人占30%多,月收入3000元到5000元的占36%,而过年消费2000元到5000元的占31.39%,消费5000元至10000元的占到25%。


  “大学同学、研究生同学都赶在春节扎堆结婚,我算了下至少要出5个同学的结婚份子钱,还有初中、高中同学的孩子也基本都出世了,老家都在一块,要是拜年碰上了也得给个见面礼,算下来已经出了2500多元了,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。”

  张达说:“我还没成家,其他的都还是父母出,但就这些红包已经让我觉得很吃力了。”

  与传统红包相比,马年春节的“微信红包”带动了一种新的“发红包”方式,“发红包”“抢红包”也成为人们相互拜年、送祝福的一种社交方式。

  “抢红包抢了200多元。”有微信网友告诉法治周末记者,“微信抢红包给朋友之间带来了很多的乐趣,也很有春节的氛围,但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社交方式,是一种补充,并不能代替家人之间的传统红包。”

  在央视做的一项调查中,在过年的烦恼里,各种花钱比较多排第一位,占了42.94%。但是赵东说:“不管怎么样,过春节都应该是我们感到幸福的事。虽然说比较费钱费力,但也是感受亲情最多的时候,过年还不错。”

  赵东今年给父母买了台按摩椅,他在想明年回家给他们添个什么大件儿。
责任编辑:冰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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